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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强:从五大湖到黄海之滨唐岛湾畔

赵强从1997年起以中美联合培养博士生名义被中科院上海光学精密机械研究所公派到五大湖边的美国密歇根州攻读博士学位,博士毕业后,就职于与密歇根州仅一河之隔的加拿大安大略省渥太华市的高科技企业JDSU从事研发工作,并于2004年初从渥太华来到青岛经济技术开发区创办企业,迄今已整整23年时间。

2005年赵强参加美国光博会

作为一名海归英才,赵强的人生历程从北美传统工业摇篮五大湖区到中国新兴的工业经济发动机青岛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唐岛湾畔,跨越浩瀚的太平洋,划了一条巨大的弧线。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他见证了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崛起、青岛的发展和中国的快速腾飞。

求学上海与密歇根

赵强的专业方向是光学工程,具体领域是光学元件的强激光损伤研究:1993年,赵强从天津大学精密仪器工程系光学仪器专业毕业,在浙江大学光电科学仪器工程系学习一年的基本理论课程之后,即进入中科院上海光学精密机械研究所攻读硕士学位,师从我国强激光光学薄膜开创人范正修教授和我国第一台激光器发明人、学部委员王之江教授。

我国现代光学的摇篮是中科院长春光学精密机械研究所,也正是在这里,赵强的导师王之江教授在1961年发明了我国第一台激光器,而这离梅曼发明全世界第一台红宝石激光器仅仅一年。以长春光机所为基础,衍生了国内一系列知名的光机所,包括上海光机所、西安光机所、安徽光机所以及成都光电所等等。上海光机所聚焦于激光技术研究,承担了举世瞩目的“神光”项目,也就是以强激光来模拟核聚变,目的是让核聚变所产生的巨大能量以一种更受控、更安全的方式来服务于人类。这需要将多路高脉冲能量、高峰值功率的强激光束聚焦于靶心,以在瞬间产生核聚变所需要的高温、高压。这项工作的核心是做出超强激光,而如何让激光器内部众多复杂的光学元件能抵抗自身这样超强的激光能量则成为一个艰巨的挑战,这是一个典型的“矛”与“盾”的命题。赵强的研究方向就是激光怎么对光学元件造成损伤以及如何提高光学元件的激光损伤阈值。

在中国第一个提出使用激光预处理的技术来提高光学元件损伤阈值并付诸实践之后,赵强于1995年由硕士研究生转为直接攻博。在使用“交替隐形算法”对激光辐照下的光学薄膜的三维瞬态加热过程进行计算模拟的工作中,正值计算机技术快速发展的时期,赵强亲身见证了技术进步的巨大影响与魅力:刚开始研究工作时,计算是在所里屈指可数的十分昂贵的几台286电脑之一上进行,需要整整3个日夜的连续不间断运算;随后,实验室内添置了386电脑,运算时间压缩到了1.5天;然后是486电脑,压到了1天以内;最后是586(俗称“奔腾“)电脑,2-3个小时即可得到完整的数学模拟结果。也正是基于这样详实的数学模拟与实验验证,我国的激光光学元件的激光损伤值快递提升,并引起了世界范围内的学术同行的关注。1996年美国东密歇根大学的助理教授Dr.Z.L.Wu和韦恩州立大学的终身教授Dr.P.K.Kuo来上海光机所讲学,并希望与实验室进行学术交流。赵强的最新成果汇报引起了两位美国华裔教授的强烈兴趣,并当即提出希望赵强前往美国攻读联合培养博士学位。

赵强在美国纽约

巧合的是,赵强在国内从事强激光模拟核聚变的“神光“项目,来到美国之后的课题经费也是来自于美国的强激光模拟核聚变项目“国家点火装置(NIF)”,合作方是美国加州的劳伦斯利弗莫尔国家实验室(LLNL)。若论同时参与中美两国的激光模拟核聚变的科研人员,赵强可能是为数极少的几位之一。为了能产生超强激光,激光器中的光学晶体、玻璃以及薄膜等元件须具低吸收和杂质热缺陷。在传统的弱吸收测量设备仅能测量百万分之一(PPM)吸收的时候,NIF项目要求能测量十亿分之一(PPB)超低吸收,并且能对被测样品进行三维微观成像。为此,他们组建了世界上第一台光热三维扫描显微镜,成功地拿到了光学玻璃的超弱吸收及杂质缺陷三维扫描图。

在渥太华的光通信研发

1999-2000年是光纤通信产业在北美大爆发时期,赵强从密歇根州来到了号称“北方硅谷”的加拿大首都渥太华,这里坐落着光通信行业两大巨头企业——百年老店 Nortel(北电)和行业新锐JDSU(捷迪迅)。在此期间,赵强进入了JDSU的前沿研发部门,和一帮来自加拿大第一工科大学 McMaster University、多伦多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哈佛大学的年轻气盛的博士们开始了一系列全球尖端的项目研发。我们在全球制造行业中第一个使用激光焊接技术制备光电器件、第一家使用自由空间光学集成技术制备波长上下行模块和波分复用解复用模块、第一家开发成功号称光器件“皇冠上的明珠”的波长可选择光开关等等。赵强也从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成长为JDSU内部最年轻的设计权威(Design Authority)。

后期,公司在中国深圳已经成立了分公司,其低廉的用工成本、年轻聪明勤奋的团队和宽松友好的投资环境使得中国成为产线转移的理想目的地。工作期间,在一次高层会议上,一位高级主管经理举了一个深圳中国工程师误将北美设备(电压110V)插到220V的电源插排结果导致设备被烧毁的例子,说什么中国工程师完全不够格,不能将产线转移到那里去。赵强至今都能很清晰地记得这位老兄言辞中对中国人的轻蔑之气,其狂妄说话之时全然不顾会场还有赵强这个作为产品设计主管的中国人。赵强打断他的话,告诉他梅曼发明第一台激光器不到一年中国人也做出了自己的激光器,中国人在用激光模拟核聚变,中国有多少光机所,中国几乎每一所知名的大学中都有光学相关专业,每年培养多少未来的光学工程师等等。

在2003年底,赵强终于离开为之奋斗了三年的JDSU,三年中既有宣布产品开发成功并引领行业潮流的激动人心,更多地却是目睹身边的战友眼里含着泪水、脸上挂着微笑走出公司大门的辛酸与压抑。赵强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JDSU在渥太华从他加入时的1.3万人缩减到了只有300人。此时,遥远的祖国在向赵强招手,那里发生的一切是那么朝气蓬勃;山东的合作伙伴告诉赵强,已经给他在黄岛准备好了面朝大海、可以看春暖花开的别墅!而他的女儿,此刻正在妻子的肚子里萌芽快速成长!他和妻子看着B超影片里那像黄豆一般大小、尚不具备人形的胚胎,心潮澎湃,小家伙也要和他们一起回到那遥远的故国……

赵强和妻子

创业黄岛

赵强的任务是为总部设立在山东招远的招金光电子科技有限公司设立青岛招金光电子科技有限公司,以作为总公司的研发中心和市场销售中心。创业的过程并不轻松:创立之初,公司是真的一无所有。公司在保税区内租了一片1500平方米的空空荡荡的厂房,随即开始了紧张忙碌的三个月:从按最高国际标准设计装修光电子制造产业所必需的恒温恒湿超净实验室,到办公室总体布局设计,甚至具体到墙上电源、电话和网络的插头的设计和位置的安排,都是赵强一个人带着一位助理和秘书忙前忙后。期间,他们还组织供应商洽谈、招标,安排施工监理,组织人员招聘以搭建研发团队,还要着手公司研发计划的制定、对中国公司招远总部和美国公司加州总部进行技术支持。这是赵强迄今以来最为忙碌而充实的时间段之一。这期间,妻子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每天忙碌于公司创建琐务的赵强也可以隔着肚皮感受到小家伙在里面欢腾跳跃了。第一个硕士研究生来报到了、第一个实验员来了、第一个光学工程师来了、第一个电子工程师来了,实验室也逐渐有了雏形,绿色的环氧防静电地面在灯光下闪着充满生机的光芒。

实验室终于装修好了,按北美风格装修的办公区窗明几净,所不足者实验室中空空荡荡。时值三一重工在北京投资成立的北京三一光电子欲转手出让,对公司来说恰到时机。很快,价值300余万元的设备浩浩荡荡地搬进了实验室,其设备先进程度、其规模一点不比他在渥太华JDSU的实验室要差,心中的豪情和决心油然而生。

新鲜力量持续加入团队,很快公司有了中国第一个激光焊接波分复用器件、第一个100G六端口波分复用器件、第一个热稳定波长标准具以及服务于光纤水听器的第一个法拉第旋光反射镜等,行业内的朋友们也开始称呼公司为中国北方的“小JDSU”。而公司的旗舰产品——磁光开关很快成功通过了老东家JDSU的验证测试。赵强回到渥太华JDSU,和昔日的同事们开会讨论产品测试及应用,老朋友们很高兴地通知公司的磁光开关已经顺利进入了JDSU的采购供应体系,赵强欣喜地握着他们的手摇了又摇。当其他中国厂商为获得代工商资格而欣喜若狂之时,公司却是实打实地依靠技术和品质成为全球行业龙头老大的核心器件供应商,并且旗帜鲜明地打着自己的品牌。

赵强参加风电三十周年纪念活动

在第一艘载人宇宙飞船“神舟”项目中成功应用公司的磁光可调衰减器之后,公司的磁光技术持续开辟全新的应用。从2010年起,公司和以色列合作伙伴Pentalum一起联合开发全新的测风激光雷达,磁光开关成为这款雷达中永不停歇的心脏;从2005年起,公司和清华大学、成都电子科技大学、中国电子科技集团一起将磁光开关应用于下一代光控相控阵雷达中;从2013年起,公司和中科院一起将磁光开关应用于嫦娥项目,而欧洲航空航天局(ESA)的项目也开始应用公司的磁光开关。在此过程中,公司也从昔日的招金光电子改制为浦芮斯光电科技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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